【解连环孤雁张炎】《解连环·孤雁》张炎原文翻译及赏析

发布时间:2018-08-21   来源:宋词三百首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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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简介】

 

  《解连环·孤雁》由张炎创作,被选入《宋词三百首》。这首词咏孤雁,实则借孤雁寄托作者宋亡后的伤感,也反映了宋遗民普遍生活体验及感触,具有典型意义。全词多处用典,堪称咏雁佳句。张炎这首《解连环》咏的是孤雁,但它没有拘于孤雁,而是曲折地表达了作者身世家国之感的。是咏雁也是咏人,是亦雁亦人,浑化无迹的佳作。

 

  【原文】

 

  《解连环·孤雁》

 

  作者:张炎

 

  楚江空晚。怅离群万里,恍然惊散。自顾影、却下寒塘,正沙净草枯,水平天远。写不成书,只寄得、相思一点。料因循误了,残毡拥雪,故人心眼。

 

  谁怜旅愁荏苒。谩长门夜悄,锦筝弹怨。想伴侣、犹宿芦花,也曾念春前,去程应转。暮雨相呼,怕蓦地、玉关重见。未羞他、双燕归来,画帘半卷。

 

  【注释】

 

  ①恍(huǎng)然:失意貌。

 

  ②自顾影:对自己的孤独表示怜异之意。

 

  ③下寒塘:崔涂《孤雁》诗:“暮雨相呼失,寒塘欲下迟。”

 

  ④却下寒塘:唐崔涂《孤雁》诗:“暮雨相呼失,寒塘欲下迟。”

 

  ⑤写不成书:雁飞行时行列整齐如字,孤雁而不成字,只像笔画中的“一点”,故云。

 

  ⑥因循:迟延。

 

  ⑦残毡拥雪:用苏武事。苏武被匈奴强留,毡毛合雪而吞食,幸免于死。

 

  ⑧荏苒(rěn rǎn):展转不断。

 

  ⑨长门:汉武帝时,陈皇后被打入长门冷宫。

 

  ⑩锦筝:筝的美称。古筝有十二或十三弦,斜列如雁行,称雁筝,其声凄清哀怨,故又称哀筝。《晋书·桓伊传》“抚哀筝而歌怨诗”。

 

  【翻译】

 

  空阔的楚江天色已晚,我独自一人徒然抱恨离群万里,怅然与同伴失散。顾影自怜,想到飞下寒塘,又迟疑留连。只看见眼前草枯沙净,水平天远。单身一人的我无法排成字形,只能寄去一点相思,生怕这样徘徊迁延会耽误北地吞毡嚼雪的故人,托付我传达的一片丹心。

 

  谁能可怜我羁旅孤独和哀怨,长门宫中夜静悄然,有锦瑟弹奏出无限清愁,料想那些离散的侣伴,依然栖宿厮守在芦花丛底,也会把我思念。我想他们在春天到来之前,也应该飞往南方,来与我为伴。我仿佛听到她们在暮雨中相互呼唤,怕在关河处突然相见,我将怎样悲乐交集而喜笑天颜。想到这里,看到双燕归来,画帘半卷,双燕在屋梁上双栖双眠,我一点儿也不艳羡,心中更没有丝毫的羞惭。

 

  【鉴赏】

 

  南宋词坛的名家姜白石推崇前蜀词人牛峤的《望江南•衔泥燕》为咏物而不滞于物是说咏物要切合物,但又不能停留在物上。假如咏物而只停留在物上的话,即使你写得怎么维妙维肖,境界也不高,意义也不大。这个说法是颇有道理的,历代著名的咏物词的确也大都如此。被张炎《词源》推为“真是压倒今古”的和韵词,苏轼的《水龙吟•次韵章质夫杨花词》,是通过咏杨花来写爱情的;也是被张炎《词源》评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自立新意,真为绝唱”的姜白石的《暗香》,是通过咏梅来怀旧的,《疏影》是通过咏梅来写兴亡之感的。这都是咏物而不滞于物的。张炎自己的这首《解连环•孤雁》也正是这样的咏物词。

 

  这首词上片的“楚江空晚”、“离群万里”、“自顾影”、“沙净草枯”、“水平天远”极力描绘出一个空阔、黯淡的境界来衬托雁的孤单,紧接着用“写不成书,只寄得相思一点”,把失群的雁排不成雁阵和《汉书•苏武传》雁足传书的故事巧妙地融化为一,进一步点出雁的孤单。据孔行素《至正直记》说:“张叔夏《孤雁》有‘写不成书,只寄得相思一点’,人皆称之曰‘张孤雁’。”可见这在当时也是受称赞的。

 

  转入下片,作者用重笔以绵绵不断的旅愁,以汉武帝弃置陈皇后的寂寞凄凉的长门冷宫,以桓伊抚筝歌“怨诗”的凄清声调来渲染孤雁羁旅哀怨之情。水穷云起。在极端哀怨中,它想到失去的伴侣,想到失去的伴侣的栖止,想到失去的伴侣的心情。从失去的伴侣的心情又幻想到有朝一日忽然重逢的惊喜和坚贞的操守。描写是那么的细致、曲折而又自然,没有给人刻意为之的感觉。

 

  张炎在《词源》中说:词的“末句最当留意,有馀不尽之意始佳。”《解连环•孤雁》这首词的结尾,就是这种理论的实践。这首词的结尾仍然和它的前面部分一样,没有用“孤”、“独”、“单”、“只”这类的字、词来作结,却是和史达祖《双双燕•咏燕》的结尾用美人独凭画栏反结“双双燕”本意一样,用“未羞他双燕归来,画帘半卷”作结,以双燕反结孤雁。词显然宕开,用了双燕,但“未羞他”的还是孤雁,作者自始至终紧紧扣住的还是“孤雁”。而这样反结,却既有波折之妙,又给读者留下了很宽广的思索余地。

 

  但是,张炎这首词并不只是单纯描摹孤雁的形、神及其境遇,而是把雁和人巧妙地融化为一,写雁的孤单就是写人的孤单,写失群孤雁及其困苦是用来比喻他自己国破家亡后,南北奔走,羁旅漂泊,过着和过去“翩翩然飘阿锡之衣,乘纤纤之马”(戴表元《送张叔夏西游叙》)显然不同的、困苦、凄凉、孤独的悲痛生活。这正是他在《清平乐》中写的“去年燕子天涯,今年燕子谁家”,在《甘州》中写的“零落一身秋”所表达的思想感情。

 

  当然,张炎这首词也并不仅只是用失群孤雁来比喻自己的漂泊生涯,他在上片“写不成书,只寄得相思一点”之后,又重复用苏武的故事:“料因循误了,残毡拥雪,故人心眼。”前后同用一事,而词意不显得重复,这既说明玉田文字技巧的惊人,更表现了他感情的沉痛。在这里,他显然既是怀古,更是伤今。这时在大都还囚禁着被掳北去的那些坚持民族气节的爱国者,他非常怀念他们,崇敬他们,就像他怀念、崇敬苏武一样。其实不止于此,就是对那些隐居不仕的宋朝遗民,他也是怀念、崇敬的,在他自己说“动黍离之感”的《月下笛》中,他念念不忘的“犹倚梅花那树”的“翠袖”佳人,就是这些遗民。词下片末尾的“未羞他、双燕归来,画帘半卷。”则又明显地是指投降元蒙统治者而得到高官厚禄的南宋状元宰相留梦炎之流,在这些飞黄腾达的败类面前,词人虽困苦而“未羞”,这表现了他的坚贞,也表现了他对坚持民族气节者的肯定,对屈膝投敌的败类的鄙视,同时也表现了词人对故国的感情,对现实的态度。

 

  我们可以说,张炎这首《解连环》咏的是孤雁,但它没有拘于孤雁,而是曲折地表达了作者身世家国之感的。是咏雁也是咏人,是亦雁亦人,浑化无迹的佳作。(马兴荣)

 

  【赏析】

 

  《解连环·孤雁》是宋亡后之作,是一篇著名的咏物词。它构思巧妙,体物较为细腻。在写其外相的同时,又寄寓了深微的含意。这首词可以透视出张炎词深厚的艺术功力。作者揉咏雁、怀人、自怜而为一,抒发了他的家国之痛,漂泊之苦,凄婉动人。词咏孤雁,实则借孤雁寄托作者宋亡后的伤感,也反映了宋遗民普遍生活体验及感触,具有典型意义。

 

  上阕前三句写孤雁失群;接着写失群后的孤独。“楚江空晚。怅离群万里,恍然惊散。”以困顿惆怅的情怀起笔,伴孤雁一起飞来。起句境界暗淡、空旷、寂寥、肃杀。楚江,指湖南地方。衡阳有回雁峰,又雁多经潇湘。潇湘、衡阳皆楚地。作者把雁置于这空阔的空间,不惟反衬雁之“孤”“小”,且为全词定下低沉的基调。惟其“空”,才愈见离群雁之“孤”;惟其“晚”,才更显离群雁之“凄冷”:可谓景中含情。这特定的审美感受,却是通过自然而平常的四个字,由视觉贯通了读者的触觉来传达的,下笔不可谓不“空”。“怅离群万里,恍然惊散”。离群而“散”,已觉“恍然”,而“万里”,更足可悲,这怎能不使孤雁在“惊”悸之余感到“怅”然若失呢?仅一传神之“怅”字,写事更写情,它把“离”前之可恋,“离”时之痛苦,“离”后之茫然的复杂的感情,曲折婉转地表达出来了。

 

  这三句写出了孤雁之遭际,使人意识到了作者心绪之凄惨。南宋末年,国势垂危,生于此时的词人,对于时局自己深感无能为力,不胜忧愤,只好借物抒怀以寄托一腔幽怨。   既离群万里,则渺渺天地间惟一孤雁而已,自顾其影则不免生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之感,故只有另寻栖身之所,“自顾影,欲下寒塘”正是这种孤栖自爱神态的写照。顾影,表示有深自珍惜。特别是一“欲”字,更是对这种想下未下、犹豫迟疑的神态的深刻把握和维妙维肖的刻划。“正沙净草枯,水平天远。”在惊魂未定之际,目光所到之处, 只有寒水暮天相接,漠漠荒沙、瑟瑟衰草,依然荒寥而已。来亦孤单,去也孤单,只好徘徊顾影,使人进一步体味它的孤独。

 

  “写不成书”两句,是写雁群飞行,排成一字或人,孤雁单飞排不成字,故说写不成书信,只能成一点,带回一点相思。从而巧妙地表达出前朝对遗民的思念。古人常以雁为传书使者。“只寄得、相思一点”,激起人们多少相思之苦与家国之苦,已无从分辨。如果说,“恍然”离散已使孤雁怅然若失因而无奈去别寻栖所的话;如果说,依然荒寥更足以使之凄怆伤神的话,那么,“写不”两句所表达的那种痛苦竟无人可告之情则转而化为某种程度的悲壮了:雁既失群于万里之外,不能和同伴共排雁字,只有向他们遥寄一片相思之情了,此其一;因此,违误了久困于胡地的“故人”的凝盼之情(“故人”殆指沦于北人之手切盼南归的故园父老),此其二;联系作为宋朝遗民的张炎当时朋友散失、家国破碎、孤身一人、满目凄凉的处境,可以想见,即使有书可传,那“故人”之愿又将告于何人?此其三。然而这种种复杂的思想感情,却是通过作者极疏淡自然之笔(两句用一事而又一气贯注)写出的。这正是“清空”特色的表现之一。   “料因循误了,残毡拥雪,故人心眼。”这是为雁立传,可以看到作者思想轮廓。表面上是说孤雁误了寄书,和苏武托雁寄书的心事。“残毡拥雪”,用苏武“武卧啮雪,与旃(毡)毛并咽之,数日不死”事表达心声。

 

  从对上阕简单的分析中可以看到,作者无论写景还是状物,都能“不滞留于物”(《词源·咏物》),特别是对孤雁外部形象的描写和琐屑事件的叙述,即使是最简单的交代都省略了,而是摄神遗貌,紧紧抓住最能表现孤雁内心情感的神态(如“欲下”),把笔触伸向孤雁的内心世界(如“怅、惊、料”),栩栩如生地刻划出孤雁孤寂索漠的内心世界,给人一种艺术上的去芜存精的澄净感,而作者的思想感情也在此得到了曲折委婉的表达,即所谓“调感怆于融会之中”。

 

  下阕更以化实为虚的方式体现了张炎词的“清空”本色。换头承前,叹息北去的南宋宫室艰难险恶的处境。而孤雁只能在夜雨中哀鸣,若是能在玉门关重新见到离失的伴侣,该是何等的惊喜!因“离群万里”,因而“谁怜旅愁荏苒”。“荏苒”表达迁延的意思。在形容时间光阴之绵长的“荏苒”前面冠以“旅愁”,其旅途之劳顿和愁之绵绵可知,且作者并不正面说此愁无人怜而以反问出之曰“谁怜”,除更觉情切动人外,已微透“怨”的消息,故下面紧接写道:“谩长门夜悄,锦筝弹怨。”说长门夜悄与锦筝弹怨。典出汉武帝陈皇后罢退长门宫故事。“长门”所“弹”者,昔陈皇后之“怨”;而筝柱斜列如雁行,故在此又是孤雁之“怨”。“谩”字,极度渲染孤雁的哀怨。作者以“浑化无迹”之笔,借陈皇后之事,将人、雁之“怨”一起写出,从而抒发了自己亡国之思家破之愁无人可告亦无人怜之的一片愁怨之情。

 

  孤雁之哀愁既无人可告,那么雁之凝盼思归的急切心情是可以想见的。它多么盼望自己早一天飞到同伴身旁啊!可它不说自己身落寒塘之实境,却首先代同伴着想: “想伴侣、犹宿芦花。”不说眼前自己思念同伴之实情,却透过一层,言伙伴曾念自己在来年春前“去程应转”。伙伴们春天到来之前,应该回北方去了。这又是化实为虚,使虚中有实,虚实相生,既婉转又空灵,它比正面诉说更能见孤雁之一往之深情。

 

  “暮雨相呼,怕蓦地、玉关重见”。随即是个飘渺的幸福的设想。玉关春雨,北地黄昏,却是将怎样和旅伴们重见呢?“怕”字含意深微。孤雁由“离群”之“怅”而生“谁怜”之“怨”,又由“怨”而生“暮雨”中之“呼”,从“呼”又生“怕”,于是读“暮雨”二句,读者脑海里会出现这样一幅动人的情景:瑟瑟秋风、潇潇暮雨中,望伴情切的空中孤雁,一声又一声呼叫,找寻着同伴,它要尽最后一丝力量飞到它们身边,倾诉离后之情。它坚信,同伴们就在不远的前方。然而,突然之间它又由“呼”而“怕”了:是怕见同伴于忽然之间,“怕”自己不胜那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喜悦和幸福潮流的冲击。一个 “怕”字,生动而逼真地刻划出雁经过长途跋涉,备尝离群之苦后幻想自己即将在“蓦然”间重见同伴时那种喜悦、激动而又有些不安、焦躁的复杂矛盾心理。

 

  至此,孤雁之情已至深至切似乎无法再写,但作者意犹未尽,再次从虚处下笔,进一步替孤雁设想:“未羞他,双燕归来,画帘半卷。”长期的期待与渴望,一旦相见期近,反怕春期之骤至。虽能相见也无愧于寄身画栋珠帘双双紫燕了。从用意上看,此二句实承以上而来。即如上所述,孤雁之愁已至浓至厚,无法解脱,其望归思伴之情已至深至切,无以复加,但退一步说,即使雁之愿望无法实现,它也绝不愿像在春日融融中翩翩归来的“双燕”(暗指归附元朝者)一样,寄人檐下,以博主人一笑,从而表现出雁之孤高自傲的情怀,使其形象得到了升华。而在这空灵蕴藉中,作者不愿事奉新朝的心迹也得到含蓄而委婉的表露。这在情感上,表现为异军突起;在格调上,则表现为某种程度的峭拔。

 

  由于作者在这首词里没有刻意于静态的摹写,而着重从孤雁内心情感的发展变化上——由“怅”而“怨”,由“怨”而“呼”而“怕”,写出了动感,因此,在意脉和情感节奏上,于自然流转之中包含着起伏跌宕,于空灵之中见出流动,从而给人以和谐的美的享受。

 

  通观全篇,状物言情极尽精巧而不着雕饰痕迹,词人遣词炼意、体物抒情的精湛造诣淋漓尽现。全词多处用典,堪称咏雁佳句。陈廷焯在《白雨斋词话》中曰:“玉田《高阳台》,凄凉幽怨,郁之至,厚之至,与碧山如出一手,乐笑翁集中亦不多见。张炎词善于咏物。从咏物词的整个方法、风格和寄意来说,这首咏孤雁的《解连环》更有代表性。孔行素《至正直记》载:“张炎尝赋孤雁词,有云‘写不成书,只寄得、相思一点’。人皆称之曰张孤雁。”词人刻画孤雁的形象妙肖传神,在咏物的方法上,紧扣一“孤”字展开描写,烘托渲染,以物喻人,将咏物与抒情合而为一,通过对孤雁的描绘,把家国之痛和身世之感尽蕴含在对孤雁这一形象的描绘中。

 

  这首词咏孤雁,实则借孤雁寄托作者宋亡后的伤感,也反映了宋遗民普遍生活体验及感触,具有典型意义。上阕前三句写孤雁失群;接着写失群后的孤独。“写不成书”两句,是写雁群飞行,排成一字或人,孤雁单飞排不成字,故说写不成书信,只能成一点,带回一点相思。从而巧妙地表达出前朝对遗民的思念。下阕承前,叹息北去的南宋宫室艰难险恶的处境。而孤雁只能在夜雨中哀鸣,若是能在玉门关重新见到离失的伴侣,该是何等的惊喜!全词多处用典,堪称咏雁佳句。

 

  【作者介绍】

 

  张炎(1248~1320?),字叔夏,号玉田,又号乐笑翁。祖籍凤翔成纪(今甘肃天水),寓居临安(今浙江杭州)。他是贵族后裔(循王张俊六世孙),也是南宋著名的格律派词人,父张枢,精音律,与周密为结社词友。张炎前半生在贵族家庭中度过。宋亡以后,家道中落,贫难自给,曾北游燕赵谋官,失意南归,落拓而终。曾从事词学研究,著有《词源》,有《山中白云词》,存词约三百首。文学史上把他和另一著名词人姜夔并称为“姜张”。他与宋末著名词人蒋捷、王沂孙、周密并称“宋末四大家”。

 

  张炎出身世家,曾在贵公子的生活中悠游多年。1276年元兵攻破临安,张炎祖父张濡被元人磔杀,家财被抄没。即落魄纵欢,在江南江北纵横千里的地方漂泊。由于不愿意北向俯首事敌,就长期寓居临安。他怀抱空狂,又恃才傲物,几乎日日花前为醉,号呼挥写,以至于后人评价他说:“鼓吹春声于繁华世界,能令后三十年西湖锦秀山水,犹生清响。”

 

  值得我们注意的是,他是宋词的最后一位重要作者,一般选宋词的书,选到最后,就得选张炎,讲到最后,也得讲张炎。可以说,在宋词这支柔丽的长曲中,张炎的词,是最后的一个音节,是最后的一声歌唱。由于他的词寄托了乡国衰亡之痛,备极苍凉,所以也可以说,他的声音,也就是南宋末期的时代之声。张炎为词主张"清空"、"骚雅",倾慕周邦彦、姜夔而贬抑吴文英。他的词多写个人哀怨并长于咏物,常以清空之笔,写沦落之悲,带有鲜明的时代印记。因他精通音律,审音拈韵,细致入微,遣词造句,流丽清畅,时有精警之处。但由于他过分追求局部的诗情画意,在整体构思上不免失之空疏,故境界开阔而又立意甚高者并不多见。 他还是一位著名的词论家,他写的《词源》,在词的形式研上,给后人留下了不少启迪。在论述乐律部分,书中保存了有关乐词的丰富资料,是一部有权威性的理论专著。他的创作主张,强调艺术感受、艺术想象与艺术形式,有许多经验之谈,至今尚可参考,但其观点带有门户之见,难免有偏颇之处。此书分为制曲、句法、字面、虚、清空、意趣、用事、咏物、节序、赋情、令曲、杂论等十三分。其论词的最高标准是“意趣高远”,“雅正”,“清空”。有词集《山中白云》及词学专著《词源》传世。主要代表作品有《南浦》、《高阳台》、《月下笛》、《解连环》、《甘州》、《疏影·咏荷叶》、《渡江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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