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颂黄河的散文]散文;中国黄河岸边的记忆

发布时间:2019-02-17   来源:伤感散文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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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语言文字真丰富,其内涵更是深奥莫测。上学时在语文课上先后学过“羡慕、嫉妒、恨”这三个字词,但没想到几十

 

年后的今天,标新立异的青年一代竟将这三个字词连为一体且赋予了更多更大更深的思维空间和想像境地,令我辈惊疑与感

 

叹!

细细回忆我的青年时代,是否曾经有过“羡慕嫉妒恨”呢?似乎有过那么一次,印象是瞬间一闪而过、不再重现的……

那是在晋南下乡插队期间,盛夏季节,我和十几名青壮年农民赶赴黄河边上的电灌站出河工修水利。黄河滩岸的引水渠是要

 

定期挖沙清淤的,否则含沙量极高的黄河水会将水渠沉淀淤塞,晋南盆地的万顷麦田也就无法承泽黄河的滋润灌溉。出河工

 

是经常的差使,每次都是生产队派马车载着一行民工,浩浩荡荡地开赴黄河岸畔。而这次挖渠不知是马车另有安排或什么原

 

因,我们只能徒步向母亲河开拔。好在当地有句谚语:“南京到北京,走路都算工。”走就走吧,十来里路不在话下,反正

 

队长都给记工分的。

晌午时分,骄阳似火。一行人刚上路时还说说笑笑,这会儿是汗流浃背,腹中饥渴,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提着铁锨,像一群

 

吃了败仗的散兵游勇,晃晃荡荡地走到一个叫“堡里”的村庄。路过一家农户门口,我们上前讨口水喝。主家是一位壮实的

 

中年农民,正端着大碗蹲在自家门前的台阶上吃晌午饭,他的媳妇,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坐在一旁给怀里的孩子喂奶

 

,见有生人过来,本能地转身回屋了。这位农民大哥让他的大儿子从院里提来半桶凉水,连同桶上的半个葫芦瓢一起放到我

 

们面前,一行人轮番滋滋地牛饮起来。清凉的井水令人畅快,我用手背抹抹嘴唇,躲在屋檐阴凉处歇脚。只见这位农民大哥

 

端着大碗呼呼地用筷子往嘴里扒拉着面条,粗瓷大碗里白白细细的面条拌着红红的辣椒酱,散撒着几条绿绿的黄瓜丝儿。他

 

大口地咀嚼着,吃得洋洋得意,吃得满头大汗,吃得心满意足。在这一刻,我好生羡慕眼前的这个庄稼汉子!他也下地种田

 

劳作,但到了晌午饭时,他可以心安理得地端着大碗蹲在台阶上吃上一顿家常饭,真是人生一大幸事!他还有个家有个老婆

 

,每天干完农活不需要烧火做饭,老婆会按时给他端出热腾腾的饭菜。不像我们下乡知青,同样下地锄禾日当午,回来还要

 

自己拉风箱烧火蒸馍煮粥。村里的农民汉子午饭后还能躺在炕上打个盹儿,我们往往刚做熟午饭胡乱吃上几口,还没刷锅洗

 

碗就又敲钟下地了。此刻,我不由自主地对眼前这位农民大哥产生了一丝妒忌。孔子曰:食色性也,圣人尚如此,何况你我

 

凡人之辈。随即而来的,是一股怨恨之情。恨什么呢?恨我们生不逢时。“九一三”事件之后,许多知青的精神支柱瞬间垮

 

塌,什么光荣、理想、革命、前程……通通化为乌有。比我们年长的学哥学姐们,文革前就已进入大学,他们有自己的专业

 

知识,有自己喜爱的事业;比我们低两届的师弟师妹们,按照自己属马、属羊的属相,先后留城分配工作,进工厂的一下子

 

由学生变成了领导阶级,当警察的一下子着装成为国家机器……只有我们这一代与新中国几乎同龄的青年学生,劳筋骨、苦

 

心志地在农村这个广阔天地无期限地接受再教育!

谢过这位农民大哥,一行人继续赶路,不久就来到了黄河岸畔,又见到了汹涌奔腾的母亲河,心情瞬时开朗起来。尽管时处

 

特殊时期,尽管心存不解与迷惑,但坚信历史长河终究会像这浩浩黄河一般滚滚向前,无坚不摧,涤荡万里!

在青年时代下乡插队的经历中,也算是有过一次“羡慕嫉妒恨”的感受吧。

散文图片

 

曾遇姑娘的白眼

 

严冬,寒风刺骨。我与村民出河工,白天在黄河滩涂上挖引水渠,夜间蜷缩在黄河晋南河段的夹马口电灌站职工食堂的大饭

 

厅过夜。在冰凉的水泥地面上铺张草席,席上胡乱摊放些麦秸,几十名劳作了一天的汉子懒散地打开铺盖卷,和衣躺在被窝

 

里睡觉。

昏暗的电灯熄灭了,河工们三三两两地在被窝里闲聊。咒骂几句挖渠活儿累、伙食不好、公社干部蛮横监工之类的话题,偶

 

尔讲上几个“荤段子”,吸上几口刺鼻的旱烟。而后,打鼾声、梦呓声、磨牙声……此起彼伏,声声入耳。窗外狂风呼啸,

 

黄河奔流呜咽,屋内漆黑一片,寒气逼人,我倒吸几口凉气,裹紧被子渐入梦乡。

清晨醒来,河工们打着哈欠,揉着眼睛,赖在被窝里等队长催促起床上工。我的铺位靠着门边,无所事事地靠着墙壁半躺半

 

卧。饭厅的大门时时打开,电灌站的工人们陆续撩开棉门帘子进入饭厅打热水洗漱。每当房门打开、门帘掀起的刹那间,就

 

会透过一丝旭日之光,刮入一股凛冽寒风,一口甘冽清爽的空气沁入肺腑,在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大自然赐予人类的舒适

 

欢愉的生活享受!

门帘又掀开了,进来的是位年轻姑娘,身着工作服,清秀的脸庞映着一缕清晨的阳光。姑娘手提水壶进门打水,一眼瞥见满

 

大厅地面上横躺竖卧的河工,惊恐地“啊”了一声,随即皱起眉头,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口鼻,圆圆的双眼露出厌恶的目光,

 

转身就退了出去。这一切就发生在我的身边,姑娘在进入饭厅的那一刻,虽然环视了一下满地躺卧的河工,但我正在门边,

 

她曾与我四目相视,想必那一瞥白眼就是给我的?

我曾想对姑娘说,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不错,我们是粗俗的河工,但换句话说,我们也不是外人,不是跟你套近乎,大喇叭

 

里不是成天在唱“工农本是一家亲”吗?况且,身边镰刀斧头的图案无时不在,诸如钱币、旗帜及板报等。就眼下而言,我

 

们都是黄河母亲的儿女——我们在黄河岸畔挖沙修渠引水,你们电灌站才能扬水发电注渠灌溉,黄河母亲哺育了我们,我们

 

共同用母亲河的甘甜之水倾灌万亩麦田,造福一方,支援革命。

说远了,细想起来,也不能责怪姑娘,几十名庄稼汉子酣睡时散发的体味、汗味、烟味,连我自己都感到近乎窒息,恨不得

 

时时有人开门掀帘送入一丝新鲜空气,更何况是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

遭遇一位年轻姑娘的白眼——我的青年时代在晋南黄河岸畔下乡插队期间的一个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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